第15章 选礼物新情报
“齐四姑娘没有乘马车出门？”见宝华斋外头没有齐家的马车候着，耿玉正看向身旁的良音。
“我们原本是和秦家姑娘一同出门的，只是她家中突发急事需要回府，所以我和阿菱没乘马车，是从蓉珍楼走过来的。”良音一边仔细地将剩余的银两收好，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。
“此处离齐府的路程实在是有些远，还是用耿府的马车送你们一程吧。”耿玉正提议。
不想给别人添麻烦，良音摆摆手：“没事，这点儿路，我和阿菱还是走得了的。”
耿玉正眉头微蹙：“不是还要去买布料首饰吗？你用走的，怕是天黑了都到不了齐家，还是坐我的马车吧。”
“那好吧！”良音又一口应下。原是担心会耽搁耿玉正的时间，若是人家不介意，自己也乐得少受累。
良音态度扭转得干脆利落、毫无障碍，耿玉正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。
来到了耿府的马车前，车夫放下脚踏让良音先上车。良音正拎起裙子，旁边就伸出一只手背，没做多想良音就扶了上去：嗯？阿菱的手怎么这么凉，手背摸起来还比以往更细腻……
良音疑惑地侧过身子看向一旁，只见阿菱还拎着东西在长吟身后站着，而扶着自己的……是耿玉正……
准确来说，耿玉正并没有扶着谁的意思，他只是礼貌地用袖子挡在一旁支出来的杆子前，以免良音的裙子被钩住……
太尴尬了！
“对不起……我还以为是阿菱……”良音这手放也不是，不放也不是。
耿玉正只是微微一笑，又轻轻将手腕一转变成手心向上的姿势，主动托起良音的手，将她扶上了马车。
良音进了马车立刻靠右贴着车厢双手扶膝乖乖坐好，脸涨得通红。
“看看人家的气度，这才是翩翩公子，不会让姑娘陷入尴尬。”良音口中念念有词，仿佛把心里话说出来安慰自己，事情就能变得不那么尴尬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耿玉正跟在后面进了马车，听到良音似乎在说话。
“没什么！”良音赶紧收声，摇了摇头。
耿玉正没有继续追问，只坐到与良音相对的位置上，将门口的座位留给后面上车的阿菱和长吟。
“长吟，将外头的铁牌取下。”耿玉正对最后上车的长吟吩咐道。
长吟应声取下耿府的铁牌。
城南有一条绸缎街，大街上八成的铺子都是卖衣料的，良音要去的就是那里。
耿玉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，长吟坐在车厢边目不斜视。心情平复的良音打量起耿玉正的马车：耿府的马车比齐府的要宽敞许多，车座都包上了垫子，正中的位置还铺着一层月白薄毯。车厢一角支着一张小矮几，小矮几下头放着小棋盘，上头放了一套茶具；另一角则悬着一个鹤型铜炉，里头正燃着熏香，味道和良音在听音楼那房间里闻到的一样。车厢的四周的木框都刻上了祥云纹……
果然是世家公子的生活品质。
“齐四姑娘，待会儿让长吟跟着你们，好帮忙拿些东西？”耿玉正缓缓睁眼，提议道。
“没关系，我们自己拿得动。我家阿菱能单手抬起我，别说我们有两个人了，就是全给她一个人拿，都不在话下。”良音对阿菱的力气倍感骄傲。阿菱也跟在一旁认真地点头。
“那好。”耿玉正看着一脸自豪的良音，嘴角也浮上一丝笑意。
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，马车停了下来，车夫告诉她们，到地方了。
阿菱扶着良音下了马车。
“大概两盏茶的工夫我就能选好，不会耽搁太久的。”良音保证。
“不必着急，我就在此处等着。”耿玉正拿出一本棋谱，表示自己并不赶时间。
现下天气愈加好了，到了打马球、捶丸的时候，良音计划给三姐妹各买一匹轻薄的料子，再选两条攀膊。良音走进门脸最大的一家铺子，问了新货位置，上前去一匹匹仔细瞧着。
“掌柜的，我们前些日子订的料子到了吗？”门口走进来一位老妈妈，那老妈妈下颌极方，厚厚的嘴唇下有一颗小痣。
这不是二房的占妈妈吗？或许是察觉到良音的注视，那老妈妈也看向良音所在的方向，然而老妈妈的眼神只是扫过良音，并没有停留。
难道是认错人了？良音带着疑惑继续挑起了布料。徘徊了两圈，良音决定要店里新到的杭罗，又按照几人平日的穿衣习惯，选了湖青、藕荷、鹅黄三样颜色，还配好了对应的攀膊。
付完银子，良音和阿菱抱着满怀的东西重新坐上耿家的马车。
良音在马车上安置好，又偷偷拉开了一点车窗的幔子，从缝隙里向外张望。只见那老妈妈也从铺子里走了出来，门口的一辆小马车——那马车并不是齐家的。
“怎么了？”耿玉正询问道。
“你们知道那是哪家的马车吗？”良音挪开身子，让耿玉正和长吟能看到外头的情况。
“那是沈夫人娘家的马车。”回话的是长吟。
王家？占妈妈为什么会上王家的马车？二夫人也姓王，难道二夫人和这个王家有关系？良音在京城里人生地不熟，连打听消息都不知道找谁。
“说起来王家也是江南人士，同府上的二夫人来自一处。”耿玉正放下手里的棋谱，开口道。
“王大人不是在南岭吗？”南岭不在江南啊，良音疑惑。
“王大人是调任的南岭，祖籍在扬州。”耿玉正解释道。
“我二婶婶也是扬州人士！她和王大人有亲缘？”良音追问。
“不曾听闻他们有过交往。”耿玉正的答案却出乎意料。
良音更疑惑了，脑子里满是各种问题：那人是占妈妈吗？如果不是占妈妈，为何会和占妈妈长得这么像？是占妈妈的话为什么会上王家的马车？二夫人和王家有什么关系？难道王琮的事和二房有关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，“扑哧”的一声轻笑，把良音的注意力从思索里拉了出来。
良音撇过头去，看到长吟在用余光瞥着自己偷笑，同时，由于长吟的动静，耿玉正也抬眼看向良音。良音检查自己——原来是思考得太投入，不自觉摆出了抱臂翘腿的姿势。
“失礼了，失礼了……”良音赶忙放下腿，坐直身子，将手叠放在身前。
“你喜欢下棋？”良音装作无事发生，想找点话题，“我姥姥也喜欢下棋，只可惜没人能陪她下，她只好自己跟自己下。我小时候她想教我，让我陪她下，我却没有耐心学，只想着在山里玩……”
“姥姥？齐四姑娘在齐家外庄的时候，是同外祖母一起的？”耿玉正抬头看着良音。
叫你没话找话！良音深吸一口气：这下怎么圆？
“哈哈，”良音干笑两声，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解释，“就是住的地方离外祖父家很近，所以他们常常来看我……”
“公子前头就是齐府了，咱们去哪个门？”声音从车厢外传来。
“去齐府的后门吧，在人少的地方，留一些距离停车。”耿玉正吩咐道。
“是，公子。”
幸好车夫及时打断了对话，而耿玉正也没有继续追问。良音和阿菱赶忙抱起自己的东西，等着车停好就下车。
“多谢阿策相送。”车厢里良音抱着两匹布，身子前倾给耿玉正道谢。
耿玉正点头还谢，让长吟打起帘子，方便良音她们下车。
良音她们下了马车没走两步，见不远处站着良晋和两个丫鬟，两人原是正准备进府，因看见良音从陌生的马车上下来，所以才停在了原地。
“四妹妹怎么没坐秦家的马车回来？”良晋的眼神追向良音身后走远的马车。
“知安有事，就先回秦府了，所以……所以我们临时租了一辆马车……”良音不想多生事端，希望良晋能不再追问，“对了，这是给二姐姐买的料子，天气渐热，二姐姐可以用它做两身轻便衣裳。”说完良音把那匹湖青色的杭罗放到良晋怀中，又在她手臂上搭了两条攀膊。
“那二姐姐，我就先走一步了，好早点回薇风园，早点差人把剩下的料子送去其他姐妹的房中。”良音说完带着阿菱小跑着进了齐府，没有管良晋的回答。
回到薇风园后，良音把东西交给青萝，让她安排下人送去各房。这时良音才想起，因见得少自己忘了还有个六妹妹，赶紧从秦府送来的首饰里，挑了一支珠钗顶上。
已经到了要用晚膳的时间，青萝安排好事情，就回屋给良音布菜。
“青萝，你知道二夫人和沈夫人的娘家有关系吗？”
青萝思索片刻，摇摇头：“不曾听说二夫人和王大人家有往来。”
“那会不会他们有亲缘，只是齐家不知道？”良音的筷子提起又落下。
“不会的，”青萝又摇摇头，“奴婢听老妈妈们提起过，当年二爷的生母就是嫌弃二夫人出身低，母族连读书人都没有，才一直刁难二夫人。”
二夫人的母家是她的父亲开始发迹的，此前家里的人是做木匠营生，确实难出读书人……这么说来，王夫人和王家没有关系？
“青萝，你用过饭后去二夫人的院子里打听打听，打听一下占妈妈下午出门去哪儿了。”良音吩咐道。
“啊？占妈妈下午不曾出门啊。”青萝不解地看向良音，“今日正逢小雅轩给花园换土，占妈妈一直在盯着呢。”
嗯？占妈妈没出门？
“对了姑娘，我去后厨的时候，听到了一件大事。沈夫人给大夫人递了拜帖！明日要上门！”青萝急得连汤都倒撒了。
“别急别急，慢慢说。”
“下午，大夫人院子里的人到后厨去，吩咐厨娘明日的食材要备好些，说沈尚书府上的人要上门，若是留下来用饭，到时候要上好菜招待。”青萝讲道。
原本没有往来的大官家眷，居然会上门拜访？单单拜访大夫人的话，随便什么日子都行，为什么要选大家休沐在家的这天？良音又多了许多疑问，只有一点是确定的——明天定要在家盯住大房那边的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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